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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Suddenly I See(下)

人的一生将面临无数个选择。每一道选择题都像是一条密林中的岔路,一旦踏上,便没有回头的余地。那条路有可能是条康庄大道,也有可能是尸横遍野。

而现在,刚面前有两个选项:一、躲在家里,打死也不出去。;二、走出去并被镜头活活戳死。两个选项,没有一个没能给他点安慰的,无论哪条路,看起来都像是龙潭虎穴。

他用了一秒钟的时间,便做出了决定。

 

“…やがて来る未来に,素直な自分をさらけだそう,优しい光を信じて...”光一反应了足足半分钟,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给刚设的专属铃声,从来都没有响过,难怪自己记不得,于是赶紧接起来。

“喂,刚,我在...”“在我家门口,我看到了。”那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光一几乎都能看到刚黑着张圆圆的脸对着电话的样子,竟然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电话的那一头,刚听见一串“fufu”的笑声,无奈地又翻了一个大白眼。这个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他的神经是有多粗。

“喂,现在怎么办啊,”对面的人从笑声间挤出一句话,“我被卡死在这里了。”

“你车上有没有保镖?”刚撩开窗帘,焦急地看着记者们拼命地将照相机往车窗上凑的样子。

“没有,因为没有那个习惯就忘了。”光一抬起头来快速瞄了一眼外面发狂了似的记者,“你快点想想办法,我这儿快撑不住了,跟爆发了僵尸大战似的。”

“我在想办法呢,”刚一听,急得在客厅里打转。另一只手中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接,“喂?你们到了没有?”

“他们到了,在后门等你?”

“前门。”他说,又拿起手机,“光一,我马上出来接你。”

“什么??”光一吃惊地看着外面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难道准备飞进来吗?“...喂?喂??”

刚戴好自己颜色最深的黑超,戴上帽子,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瞬间被卷入了由人群、闪光灯和叫嚷声织成的巨大洪流之中。他只觉得四周的人都冲了过来,一个个麦克风凑到嘴边,推挤得他一个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小心!”两只大手一左一右地扶住他的胳膊,才防止了他摔倒在地被人踩踏至死。他拼命拉住一个保镖的胳膊,勉强维持住平衡。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一人挡着一面,被人群冲击得找不着北。“刚桑!请问你和光一桑和好了是吗?”一个记者大声地问。“刚桑!是不是因为你新专辑要发行了?”“请问这是为了炒作还是你们确实冰释前嫌了?”嘈杂的声音嗡嗡地响成一片。刚紧紧地压着自己的帽子,低着头,左闪右躲着砸过来的各种摄像机和话筒,努力地想要辨别清楚光一的方向。

光一感觉到外面的气氛窦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人群开始涌动起来。前面的记者不断地向两边散开,后面的却又上蹿下跳地想要挤进去。人们开始疯狂喊着刚的名字,他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咚!”一声巨响,吓得光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有些心疼自己的车。接着看到几个壮汉被人群挤得直接撞在了自己的车玻璃上,闪光灯立刻雪白成一片。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在拼命地拉他的车把手,难道他们要强行破车?

正在这时,一双胳膊从人群中拼命地扒出一条缝,大大的眼睛透过黑色反光车窗和他目光相接。

“刚!”他惊喜地倾过身去,想要打开车门。可就是那一个瞬间,周围的人群拼命地拥挤过来,他只看到那闪着亮光的眼睛在眼前一晃,就被汹涌的人群吞没了。

光一赶紧挪到副驾驶座上,一只手抓着车把手,死死地盯着外面眼花缭乱的人群。半晌,才见到刚才那几个壮汉,艰难地拖着一个小小的人从车头的方向缓缓地挪过来。

刚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仿佛被扔进了一个滚筒洗衣机绞了几圈似的。当他被几个保镖连拖带拽着终于再次靠近光一的车的时候,被折腾得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他赶紧一把拽住车把手稳住身形,还未用力,车门自己就打开了,他赶紧抓住那个人伸过来的手,一把将他拽入怀中。四周的记者瞬间疯了,尖叫着想要冲过保镖的人肉围墙。刚紧紧地抱住身边的光一,一只手死死拉住保镖的胳膊,两个人艰难地向门口移去。

光一感觉到那人保护的胳臂紧紧地箍在自己腰间,周围震耳欲聋的叫嚣声绵延不绝地响成一片,忽然笑了,凑到那人耳边,轻轻地说:“谢谢你。”

刚用窄小的肩膀顶着前面的保镖,身子向前曲着,近乎徒劳地试图将光一整个人挡在怀里。头上的鸭舌帽已经被他扯下来按在了那人的头上,一头柔软的卷发飘散下来,他甚至都不想去细想明天出来的照片上自己的形象会有多么糟糕。

光一只感觉那个人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袖,攥得骨节发白。并不结实的胳臂,牢牢地将自己固定在他的怀里,任凭人群怎么推挤拉扯,都不曾移动分毫。低低地埋着头,被强行按上的鸭舌帽挡住了炫目的闪光灯,他看不见刚的表情,只能看见一缕卷曲的头发垂在他的下颌,随着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鬼使神差地,光一伸出手来,用手指轻轻地绕住了发丝,握在手心,忽然感到一丝安定。

一个叫喊声忽然在右边炸开,“刚桑,光一桑,请问你们此时和好是为了什么?”,声音近得让两人下意识地向里退一步。还未反应过来,右边的人墙就瞬间挤压过来,光一下意识地将后背挡在他们面前。一个话筒就猛地砸在他的背上,“咚”的一声,听得人心一颤。就连刚都感觉到了冲击,听到自己怀里的人低低地一声闷哼,立刻紧张了起来。“光一,你有没有事?”

“刚!我没事!我没事!”那人连忙摇头,刚只好死死的压住他的头,在他耳边低声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快到了。”话音刚落,两人就觉得向前猛地一冲,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刚率先抬起头来,然后松开了紧紧抱着他的手,“终于到了。”

光一忽然很怀念那人的怀抱。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终于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光一立刻冲过去扑倒在沙发上呈壮烈牺牲状。刚看着他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晃晃悠悠地吊在脚上的样子,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那个人听到笑声,挑着眉回过头来,眼神突然紧张起来。

“刚?你怎么哭了?”

堂本刚听到他说的话,疑惑地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满脸泪痕。

“刚,怎么啦?”光一连忙爬起来,拧到了背上的伤,疼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光一!”刚连忙抹抹眼泪,跑过去。“你是不是受伤了?疼不疼?”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对方,一只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落在哪里。

“没事没事,”光一看着他那犹豫不决的手,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喃喃自语道:“这下可好了...”

“你确定你没事儿?”刚又问了一遍,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才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视线依然流连在他身上。

“好啦,放心吧。”光一笑了笑,把刚在慌乱中扣在自己头上的鸭舌帽还给他。刚接过帽子,有些犹豫“那你坐会吧,我去看看汪酱怎么样了。”

当刚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楼梯拐角之后,光一又定在那里站了两秒,才缓缓地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当身体终于陷进那宽大柔软的真皮沙发之后,他长长地吐出了那一口刚才一直憋着的气,任凭肾上腺素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疲倦汹涌而来。他用双手揉了揉脸,发涨的眼睛,隐形眼镜好像有点偏移,于是赶紧找到一楼的洗手间,小心翼翼的调整好眼镜,又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刚上了楼以后,并没有去看自己的小狗。那小家伙要是醒了的话,不用上楼也能知道。而他却只是拖沓着步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咚”地一声,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他很累。从接到经纪人电话到现在的两个小时把他从精神上和肉体上都折腾得疲惫不堪。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出去,又是怎么回来的了,全部的过程就只是眼前晃动的白光,耳边刺痛的炸响,还有那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潮。

天哪,那人潮。只是想着,他浑身的肌肉就紧张了起来,似乎依然试图着想要阻止那不存在的推挤。他自认为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已做到宠辱不惊。可是今天置身那疯狂的人群之中,面对接踵而至的冲击却毫无力反抗,肉体的脆弱还是让他内心自认坚强的防线有些动摇。

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手,千万不能松手。

刚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松开,握紧,再松开。真是一双好看的手啊,他愣愣地想着,焦距有些散乱,快近中午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进来,大片大片光斑从指缝间透过来,连成一片。

“抓住,万劫不复;放手,海阔天空。”模糊的声音从记忆的深海中浮起,指尖轻轻地一颤,然后黯然垂下。

热水从龙头中哗啦啦地流出来,蒸腾起一小片水汽。光一将之前刚给自己备的毛巾用热水浸湿,敷在脸上,闭着眼,靠着墙壁,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这一刻的安宁,让他终于有机会反思今天发生的一切。

当助理告诉他今天早上的头条的时候,他的第一感受,很奇怪地,是内疚。看着门口的记者,他想:“完蛋了,刚的家门口也要有这么一大帮人了。”因此才会有了之后那冲动的举动,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件事,他们肯定得在一起澄清一下。要是各自发个声明,那他们不和的传言就永远没个头了。然后在刚突破那么多人过来和他像平常一样突破包围过去之间,他直接做了个最简单的选择。

只不过自己实在是太低估了这件事情的爆炸性,将车开出门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点。无奈,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得硬着头皮开下去。其实光一不得不承认,在他急打方向盘甩掉那几个尾随的记者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一定比自己的车速还要快。这种紧张的感觉,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刚的家,以几何速度膨胀起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被困死在人群中了的时候,他几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刻,刚的电话算是救了他一命。知道马上就要有人来接应自己这件事情让他稍稍保住了理智。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刚会跟自己一样似地犯傻,居然会亲自跑过来救他。

他将脸藏在柔软的毛巾中,偷偷地笑了。洗手间的墙上有个小小的透气窗,因为藏在房子的拐角里所以躲开了记者的窥伺。此刻,阳光正安然地从那个窗口洒进来。他呆呆地又看了会儿这满室的阳光,“有些错误,也许还来得及纠正。”他想着,用毛巾又擦了擦脸,稍微收拾了一下。

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才费力的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向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光一静静的坐在那里,精致的脸庞上毫无表情,仿佛还是多年前的那个王子,这些日子的胡闹就像是王子顽劣的恶作剧。

“刚!”光一仰起脸来,刚才的扑克脸此时已挂上微笑,“我想我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刚愣了一愣,随即苦笑道:“是啊。”

“那我们来聊一聊吧。”

刚的这些年似乎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可是当这一刻无可避免地到来的时候,他却还是不争气地呆在了那里: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后脚保持着发力的状态,前脚却不知是该向前,还是尖叫着跑回房间里。

“那我们来聊一聊吧。”那个人清冷的声音依然在空气中悬着。刚瞪大了眼睛,极力端详着对面的人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可是没有,那个人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的身后是一层薄薄的窗帘,窗帘的后面是一大片虎视眈眈的相机和话筒。

刚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好啊,聊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

刚忍不住地眨了眨眼睛,半分钟过去了,光一就这么仰着脸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搞得他一瞬间产生了刚才那句话是自己说的了的错觉。

 

一秒、两秒、三秒。

“呃...光一,你不是说要聊一聊的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对方如梦初醒似的,“啊...”他张了张嘴,半晌,又合上。他低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奈地笑着说:“不如我们先喝杯咖啡?”

光一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咖啡,然后又抬起头来,“刚,我们做朋友吧。”

刚正在将一杯咖啡往嘴边送,冷不防地听到他开口,不小心猛地吸了一大口,被烫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吧台上,一只手抚着胸口顺了半天气,“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注意。”

“我们做朋友吧。”光一放下咖啡,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你这句话说的很微妙啊,确实我们之前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但也不是陌生人。只是这样说出来的感觉…”刚咽了口口水,终于将胸口的灼烧感给压了下去。

“我知道啊,只是...”光一耸耸肩,让下一句无声地落下。

“也是...”刚漫不经心地答道。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一个问题,明晃晃的,无声地悬在空气之中,横亘在两人之间。刚几乎能感觉到它闪着寒光的刀尖,此时正贴着自己的后颈,就那么轻轻地晃啊,晃啊...那冰凉的寒气似有若无地从脑后传来,使他后背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光一死死地盯着刚的姿态:他正用双臂紧紧地环在胸前,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眼神明明暗暗。他不知道是什么使得刚如此防备,却又觉得自己或许知道。那个问题似乎就在舌尖打着转,只要他用上最小最小的一点点力气,便会从自己的唇边滚落下来。可是当它落地的时候,究竟是会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尴尬,还是会打碎什么别的东西?他不知道,这让他感到异常的害怕。

于是光一仰着头看着刚,刚远远地看着光一。两个人都在拼命地想要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希望知道对方的答案是什么。

也许更重要的,自己的那个问题是什么。

光一咽了口口水,刚的心立刻拎了起来:他要说了,他要问那个问题了。

“我们怎么...”光一犹豫地开口了。

“...会搞成这样?”刚脱口而出。

修狭的双眼对上圆圆的眼睛,时光的火车似乎在那一瞬间呼啸而过。

刚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闪着光芒的的眸子,挺翘的鼻梁,精致的嘴唇...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向后退去。

冰冷坚硬的墙壁抵在身后,告诉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呢?”那个人将他堵在墙角,质询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进他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刚恍惚觉得,也许那人已经扒开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假象,探进自己内心最深的角落,打开了那个潘多拉的魔盒。

他别过头来,无法再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害怕,若是再多看着那人一秒,那么多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围墙,便会轰然倒塌。

他闭上眼,忍住威胁着要汹涌而出的眼泪,懊悔着过去半小时内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们怎么会搞成这样?”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简单而又复杂。

对于刚来说,这答案不过是烂在肚子里被自己翻来覆去咀嚼了千万遍的一句话。可是对于光一来说,却也许比解一个最复杂的拼图还要困难。

讽刺的是,知道的人,却不能告诉疑惑的人。

 

其实也并不是如此吧,刚咬着腮帮子想,在这几年间,光一曾经伸出过橄榄枝,那么多次地对着媒体喊话,明知道话语和用意会被曲解,明知道媒体提起那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怀好意,他都装傻忍了。只是自己一味的忽略那些,不是自己不能原谅他,理性告诉自己在当时的情况下,光一的选择不失为一条可行的路,况且社长的意思很难违背,但是感性却告诫自己决不能平息心中最后的一点怒意,没有了这一丝怒意,心中的情感会不自觉的膨胀,会无法控制的想要靠近那个人,那么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白费了。他想要逃离这个人,和这个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然后那个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门前。

那天晚上,刚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那个死沉死沉的人扛上了楼,哄他洗过脸,无奈地被他扯住衣角,然后贴心地替他盖好被子。

他看着那个人,安稳地睡在自己眼前,中间隔着的那几年时光仿佛不曾存在一样。脸上的皱纹,和心里的刀疤,都如同街灯的喧嚣一般,被挡在了门外。

他轻轻地拨开那人眼前落下的一绺头发,指尖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他的额角,在静谧的卧室里格外惊心动魄。刚看着他的脸,那么近,那么真实,“光一...”他轻轻地念道,“其实...”

光一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收了收抱在他腰间的双臂。刚赶紧闭上嘴,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醒来。然后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句在心里烧了太久的话,就这么蒸发在了那人裹挟而来的夜风之中。

 

刚的嘴角抽动着,却无法回答:“为什么什么的…你问我,我也…”

“回答我!”看到刚又想要逃避,光一突然感受到无法抑制的怒意,一着急抬手狠狠的拍在了那人耳侧的墙上。

看着发火的光一,刚突然觉得特别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颗一颗砸下来,全部砸在了光一的心上,看到这样的刚,光一突然有些懊悔自己不该这样逼他:“刚…”

“为什么!你要我怎么说!从KinKi解散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些什么了!”悲伤与愤怒同时涌上心头,并从刚的嘴里吐了出来。原来他还是在介意着,光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刚:“不是…我…”

“不,甚至在解散前!我都没有资格来决定KinKi的存留!”刚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切都是你堂本光一的一句话!你说解散,我们就解散!你要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就得接纳你!堂本光一,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能有这种权利?!”

“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搅乱我的生活!”刚低头用手捂住眼睛,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为什么你能如此轻易的闯入我辛辛苦苦建起的围墙?我真的不想让你进来…”

“可是…可是你…”不能平静的呼吸让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刚深深的吸了一口,突然抬起头对上光一的双眼,“可是你怎么才能够阻挡住早已在这里存在了这么多年的人呢?!”

光一微微愣住,看着他红红的大眼睛里不停滚出豆大的泪水,心突然开始狂跳。他张了张嘴,声带却像锈住了一样无法发声。

他突然觉得非常的后悔,这么多年后他才突然发现他与刚想要的其实一样,却因为自己年轻时的无知白白浪费了这些年。此时他狠狠的在心里骂着自己,为什么那时的你没有办法理解他的偏执和黑暗。他把自己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点上香烟,撕开衣服,在这个要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舞台上不知所措。就像一只刺猬,炸开了每一根刺。为什么那个时候你没有抱住他,陪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就在他在迷失中不知所措,磕磕绊绊地乞求着别人的爱的时候,就在他努力地微笑着掩饰眼里的慌张和失落的时候,你却放弃了,你却残忍地斩断了他所有的努力。

“算了,你就当听了一段可笑的台词吧…”眼前的人又垂下眼睑想要推开自己。伴随着刚轻轻地抽泣声,光一心痛的呼吸也跟着紊乱了,突然被这么一推,名为“自己将要永远失去这个人”的恐惧紧紧勒紧了心脏,为缓解这种痛苦,光一只好猛地将面前的人拉入怀中,紧紧的搂住。

“光一…”“刚,以前的事是我错了。”光一急切的想把心声吐露出来,它们憋了太多年了,“那时的我太过年轻鲁莽,错过的这些年就让我来补偿,我这一生剩下的岁月全部给你好不好。所以,不要赶我出去。既然让我进来了,就不要让我出去。”

明显的感觉怀里的人身子僵了僵,他有些紧张地吸了口气,“因为得不到你的回应,我真的很怕你恨我,怕你或许不愿再多搭理我。可是我也一直在等你,就像回到了十几岁青涩的自己,无助地,惶恐地,捏着双手,忐忑地,远远地看着你。直到那天你不要我们再来往,我才发现我会这么害怕,完全是因为我爱你,或许更早,或许在十几岁时看到你兴奋地向我跑来的样子时,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光一轻轻把刚从怀里拉起,看着他哭红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这样迟钝的我,曾经做过很坏很坏选择的我,可不可以继续住在你的心里?”

看着眼前人一脸的认真,刚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自己几年来的躲避突然变得如此可笑,果然就是这样的温柔与温暖,只要在尝过一次后就永远都戒不掉。他无法说出一句话,张开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啊”的哭声,他只能再次把头埋在这个人的怀里狠狠的点着头,感受着那强有力的手臂再次紧紧环住自己。

“下次我可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走了哦。”

“好,永远都不要让我走。”

明天新闻的头条会是怎样的这种问题却已经不在两人的关心范围内,因为再也不需要通过这些来揣测对方了。

门外的记者还架着长枪短炮,虎视眈眈的觊觎着这里,却不知道一条可以炸裂天际的新闻正在屋内悄悄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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